红川酒事：酒精过敏者与高粱的不解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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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川酒会

任铎

我自然戒酒。无论喝什么酒，脸都会像关公一样，心跳加快，全身发痒。如果你再喝酒，你的肌肉就会变得无力、昏昏欲睡，甚至可能会呕吐。医生告诉我你对酒精过敏。酒精过敏的人体内缺乏分解酒精的酶。饮酒后，体内的酒精浓度不能及时降解。随着血液循环，轻者可能出现过敏症状，重者可能出现酒精中毒。

当我上初中时，奶奶让我猜一个谜语。玄妙之处在于“生于二三月，长于七八月，肉腐骨腐，鬼来害人”。我苦苦思索半夜也想不出来。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缠着奶奶告诉我答案。奶奶说是高粱。我很疑惑，就问奶奶为什么是高粱。她说，高粱是农历二月底三月初种的，七八月份就生长了。收获后，高粱用于酿酒。当高粱蒸熟后捣入地窖时，不是导致肉腐烂、骨头腐烂吗？结果酿酒的人喝醉了，惹事生非。不是有鬼来害人的吗？自从这个谜团被揭开后，我对葡萄酒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店村、洪川距四条岭约十公里。店村没有高中。考上高中后，就要到红川上学。那时，男孩女孩已经处于一种微妙的心理和身体状态。他们内心想要靠近对方，却又表现出排斥。见面后他们没有说话，左走右走。洪川虽然也是农村，但毕竟是镇。红川的学生比其他镇的学生更聪明、更活跃、更调皮。尤其是红川的姑娘们，衣着考究，长得好看，课间做操或者上课无聊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偷看一眼。成县人说：“尼阳的葱，店村的蒜，红川的姑娘，你不用看。” “红川的姑娘不用看”，就是说红川的姑娘个个都是漂亮的。如果你要找对象，介绍一个红川的女孩，单凭长相，没有一个你会不喜欢的。这是真的。高中即将毕业的时候，男孩女孩们突然变得大方起来，因为如果失去了这次机会，他们再见到对方的机会就更少了，于是他们一改往日的敌人，互赠礼物，照片。两个男女同学一起上学，还大肆的一起进出学校。更重要的是，晚上他们相约在宏川酒厂看电影。当电影换场、灯光亮起的时候，有同学看到他们挤在一起吃瓜子。他们年纪大了，学习差，毕业前就谈恋爱了。自然而然地，他们成为学校里批评或暗中嫉妒的对象。后来同村同学说已经把锅稳住了（成县农村习俗把女儿订婚叫锅，意思是先把锅稳住，离喜酒喜酒就不远了） ，他们仍然喝酒。红川酒庄最好听的红川特色歌曲，让班主任醉了。这是我第一次认识洪川特曲。

那年，从红川回来拜年时，在二条岭坡底，一股奇异的香味突然扑鼻而来。我心里纳闷，这山上的雪都是白的，哪里来的花香。直到二条岭的横梁，这个谜团才被解开。原来，一名骑自行车的人摔倒了，摔碎了两瓶洪川特曲，奇怪的香味就从这里飘了出来。从梁顶到坡底至少有两三里路，两瓶红川特曲溢出的香气填满了一条沟渠。葡萄酒对我影响最大的是辣味。不管酒有多好，一喝下去就会让人喘不过气来。然而，正是这种奇怪的香气改变了我对葡萄酒的看法。再深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那个叫洛芙的女孩慢慢地来自汉乐府民歌《陌上桑》。清泉犹影，绿草触溪弦，飘来永恒仙乐。

刚参加工作的那个夏天，我拜访了一位在店村乡政府工作的高中同学。这位同学是洪川人。他身材高大，皮肤白皙。因为他从小就住在红川酒庄附近，所以酒量特别好。按照他不止一次吹嘘的说法，乡政府的几个傻小伙喝了酒，不肯接受其他人，就约了去看看谁是男是女。比赛的方式是五个人被锁在一间办公室里。每人一瓶红川特曲，不含配菜。他们限在一小时内喝完，然后由专门的人来评判。未喝完的酒最多的排在最后，剩下的相对较少的则排在倒数第二。到底谁能喝完这一切取决于他的病情。昏迷不醒但仍呕吐者排名第三。没喝酒但吐了的排第二。既不喝酒也不呕吐，头脑清醒的则排在第一。冠军是我的同学。看来，因酒而有缘分。他挑剔了好几年，终于找到了红川酒厂的姑娘，并结婚了。那丫头也是醉酒的花木兰，酒量和他一样好。

当晚在店村乡政府，他叫了几位同龄的男女同事摆了一张小桌子招待我。他知道我喝得太醉了，就让我喝小六杯，只吃蔬菜。如果我输了猜谜游戏，我会喝茶而不是酒。当晚我不知道喝了多少瓶红川特曲。直到其中一个上厕所时摔倒在院子里，我才停下来。第二天正好是周日，我们骑着自行车沿着一条小路进城。在一个陡坡和一个急转弯处，他遇到了一个熟人。打完招呼后，自行车失去平衡，直接掉进了路下的沟里。幸好水浅，沟也不深。他躺在沟里，自行车放在沟里。他的手脚疯狂地舞动着。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全身都沾满了泥土。二十多岁的傻小子，身体毕竟好。当我搬动自行车时，他突然站了起来。路上搬了几次后，他说骨头没有受伤，只是小腿和腰部疼。可能是那里的肌肉受伤了。 。我想带他去医院检查，他不肯，让我买一瓶红川特曲，做一下火灸。到了宿舍，换上干净的衣服，拿出红川特曲，倒了半碗进去。我用火柴点燃了它。我把手浸在蓝焰酒里，反复揉搓着他受伤的肌肉。第二天早上，他说疼痛消失了。我让他休息观察两天，他答应了，但下午他又偷偷骑着自行车跑回了店村。洪川特曲火灸的神奇功效由此可见一斑。

1995年，我调到红川镇工作。一天下午，闲着没事，我约了几位同事去宏川酒庄参观酿酒过程。酒店老板端上了几杯原酒让我们品尝。虽然我不喝酒，但出于对原酒的神秘感，我还是喝了半杯。嘴里强烈的辛辣味几乎让我热泪盈眶。我不情愿地咽了下去，一股热流穿过我的食道。那一刻的不适过后，不到两分钟，我的全身就变得火热起来，就像蒸桑拿一样，每个毛孔都感觉难以言表。的舒适度。和我同行的一个大哥仗着酒量好，又喝了几杯。离开酒庄不到十分钟，他就喝醉了，直到晚上八点左右才醒来。起床后，我打了几个哈欠，揉了揉眼睛，舒展了四肢，咕哝了一声享受的叹息。原酒就不一样了，浓郁而绵长，就像新郎一样。

我到洪川镇工作的第二年，洪川酒厂就推出了成州老窖。此后，镇上的各种接待活动中就很少使用红川特曲了。一位下乡调研的干部在饭桌上讲了一个至今记忆犹新的故事。他说，这几年，夜间偷猪的案件时有发生，群众十分愤怒。公安局一时没有破案线索，但小偷最终在洪川被业主抓获。据盗贼交代，他们偷猪时，先把一些馒头泡在白酒里，然后从猪圈门把馒头扔进猪窝里。猪贪吃，对酒精的耐受性较差。他们吃完馒头很快就睡着了，拎着出去了。当它既不反抗也不尖叫时，就更容易成功。没想到，红川的猪吃了等量的酒和馒头，却没有睡着。它们被抓住时又咬又叫，引起了主人的惊慌，结果被当场抓获。偷猪贼分析，红川大部分人用酒糟喂猪，酒糟中也含有残留酒精。经常食用已经训练了猪的酒精能力，所以经常服用酒馍自然不会有效果。红川人常自豪地说：“红川一麻雀，酒四两”。可能也是同样的原因。

当我在陕西一所中专读书时，我的班主任是陕南人。他也是来自农村，特别关心农村的学生。我觉得班主任是一个很好的人。寒假回学校时我给他带了两瓶红川特曲。我无非是感谢他对我们农村学生的精神关怀。没想到，他却断然拒绝。现在想起来，我真的很佩服当时的老师。我当时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怯生生地说，这是我们家乡的酒，是当地的特产，价值不高，以表达我对老师的尊敬。他说庄稼地里长的才是土特产，但他问我，你们庄稼地里能种酒吗？我没有回答，于是我丢下酒就跑了。去年，班主任退休了，他带着妻子和孙女，由儿子开车去陇南旅游。参观完鸡峰山、成县西峡，自然要向班主任敬几杯。他说，年轻的时候，他的酒量只有一般，但现在年纪大了，喝的就不多了。他喝酒少，经常喝醉。他只需要喝几杯就能明白我的感受。喝了两杯后，他说这是你的成仙酒。我说我没介绍给你，你怎么知道的？他说和你三十年前扔掉的两瓶酒味道一样，清新芬芳，厚重悠长。我说今天的酒是金城洲，和三十年前的红川特曲出自同一个酒庄。他说舌尖有记忆。虽然这酒已经从小家碧玉变成了大家的贵妇，但味道却没有像三十年前那样改变。是真正的粮食酒，是好酒。我接过班主任的话，说洪川酒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三十多年来，这一点没有改变。应该是千年的风味传承。说话间，他已经将那瓶酒喝了大半。没有我的询问，他不止一次地讲述了我在学校的几位老师的细节。临走时我告诉他我准备了一些纪念品，请他不要嫌弃。他说，现在物流非常发达。我们超市里有充足的核桃、木耳、胡椒，所以你不需要带任何东西。我说就两瓶金承洲，他笑笑没说什么。

今天我妻子回来晚了，我拿了她的肩包。我的脸涨得通红，呼吸如兰花，仿佛闻到了国土天国的芬芳。我说今天的你与往日不一样了，多年前的香气还依稀可见。她说三十多年了，你对我早已麻木了。青春若没了，怎能香？今天，我和远道而来的好朋友一起吃饭。几人在投机处打开了一瓶酒。你知道我平时不喝酒，但我经不起他们的劝说。我喝了一小口。难道是锦绣陇南？尝尝吧！

任铎，男，甘肃省成县人。他是一位文学爱好者。作品曾发表于铜鼓杂志、陇南日报。现任成县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