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意见发布，零工经济对制造业的影响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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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三联生活周刊》原创内容

文字|十余味朝阳包子屯屯

2024年10月21日，新华社发表《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深化产业工人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 《意见》提到：产业工人是创造社会财富的中坚力量，是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加快制造强国建设的中坚力量。

但一个现实是，快速发展的零工经济正在对传统制造业产生“虹吸效应”。过去活跃在工厂生产线的年轻劳动力正在不断离开，成为外卖骑手、网约车司机和快递员。据阿里巴巴研究院预测，到2036年，中国将有约4亿人参与零工经济。有学者指出，这种趋势可能形成“去技能化陷阱”，给未来中国经济带来结构性风险。著名实业家、福耀玻璃工业集团有限公司创始人曹德旺也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宁愿送外卖或者快递，也不愿意去工厂，这就是目前国内制造业的困境” ”。

去沿海工厂打工曾经是年轻人的首选。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一代更愿意选择缺乏安全感、漂泊的打工生活？我们采访了从一线城市到三四线小城市，从本科到初中学历的外卖骑手，挑选了三位外卖骑手在这里讲述他们的故事。他们都有过进厂，但后来选择离开的经历。

他们的故事表达了一个共同点：今天的年轻人不再接受工厂严格的等级制度和复杂的工作环境，对收入平平、枯燥如螺丝的工人生活不再感兴趣。虽然对于外卖骑手来说很难，但却为他们提供了一种选择：门槛低、回报高、结账快、人际关系简单。这个在学者眼中的转型经济产业，已经成为满足年轻人收入和自由想象的安全岛。他们放弃了传统的工厂道路，超越了“转型经济”的学术定义留在这里。他们低下帽檐，却相对自由地独自奔跑，期待着更轻松的生活选择出现的那一天。

《在一起》剧照

我不想走这条路

阿北 北京，35岁，本科学历

大学毕业后，他进入家乡一家国企，工作三年后有望升职。这是阿北的第一次人生，可能会让很多人羡慕不已。然而，在日复一日感觉毫无意义的工作中，他仍然鼓起勇气选择离开，投身于互联网的热潮中。阿北奋斗了几年，也尝到了好处。后来生意失败，陷入债务困境，只能经营外卖生意。以下是他自己的账号：

我原本在河北一所科技大学学习采矿和电气工程专业，攻读本科学位。我的家乡在河北唐山，那里有一家大型煤炭开采公司（开滦矿业）。由民国时期李鸿章创立，是世界500强企业，养活着全市一半的人口。仅我们分公司就有一万多人。 2011年，我大四的时候，以实习生的身份加入了那家公司。当时，我们被要求下井。我到达的最深处是海拔-1048米。煤矿工人属于一线普工，在他们之上还有组长、班长、班长。工人的晋升首先要看资历和能力，还要看待客送礼的灰色地带。

毕业后，同班同学去了全国各地的矿业，有的去了四川攀枝花，有的去了山西大同。他们大多数担任技术管理职务。我回到老家的公司，家里有长辈给我安排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也很巧的是，正好有一个新部门需要刚毕业的大学生，可以接待来访者，做一些讲解工作。

《庐山之歌》剧照

工作内容是看守一台类似电梯的机器，它送人下去，拉上煤炭。它是由德国西门子于1898年开发的，至今已经运行了100多年。这是一件古董。该机器继续工作并作为博物馆展品展出。我们的工作是有10个人左右，三班倒，24小时看守，不让出差错，领导来访时接待和解释。我其实是学了技术的，但是这个工作不需要技术。该机器是完全自动化的。每天有专门的技术工人在固定时间进行维护和修理。我们只需要观看。

2011年到2014年我工作了三年，但是太无聊了，太无聊了。我每天工作8小时，主要任务就是坐在那里。有专门的休息室。我出去逛了4个小时，剩下的4个小时就在休息室躺着。我不能一直玩手机，还要躲着监控摄像头。角落里玩。你也有机会改变立场，但一切都是一样的。大公司的分工太明确了，每个人都只做好自己的一点点工作。愿景非常固定，很容易形成固定思维。

这份工作的工资3000多，在当地已经不低了。担任该职位的人都来自家庭出身，或者即将退休。虽然不如体制内的，但也算是区内最好的工作之一了。当我辞职的时候，没有人理解，因为一两年后我就会升职，我的家人也期待着我。这是肯定的事情——我有一个表弟走了这条路，现在他已经做到了。是副局长级别。

我不想走这条路，淡定平庸，再这样下去我的人生也会如此。这件事一开始就不是我自愿的，是家人安排的。我心情很郁闷，心想“大丈夫在世”，一定要自己开创一番事业。

《父辈的荣耀》剧照

2014年恰好是跨代的一年。智能手机取代了按键式手机，各种移动应用程序开始出现。我一直很喜欢网络，所以到处发简历。一开始我申请的策划职位没人要我，但后来我申请了销售职位。我加入了一家平台公司，做B端（面向企业）销售。基本工资是2500。客户越大，交易就越大。 ，你得到的钱就越多。刚参加工作的几个月，我的收入经常过万。我干劲十足，连续三个月不停地写PPT到半夜。有一次，我和一位客户进行了一次热情的交谈，我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每次与客户谈判时，我都感觉自己得到了认可。

后来我和朋友去北京创业，搭建了一个宠物用品平台。前期为了拓展市场，帮客户垫付货款，但库存积压，垫款无法收回，资金链断裂。当时我正在寻找投资，但是当2018年下半年P2P行业爆发时，各大风投公司都勒紧了钱包，损失惨重，纷纷解散。

到了开始还贷的时候，我发现我所有的银行卡、微信、支付宝上的余额加起来还不到10块钱，租的房子也到期了。你不能绝望地回家。我在网上找兼职工作，搜索到的都是送餐。我可以从这份工作中快速获得报酬，所以我立即开始工作。我从没想过会这么难。每天早上9点到晚上10点，我都要日以继夜地奔波赚钱。

我最大的担心是我会被认出来。有一次我走路路过鸟巢，路边一个女孩盯着我看。我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感动，但又不敢细想，赶紧转身离开。

《三十而已》剧照

会走路的人永远不可能骑马

蔡金涛，19岁，初中学历，广东清远人

十年前，蔡金涛可能是一名典型的制造业流水线工人——初中文化，缺乏技能，没有活力。在成为一名外卖骑手之前，他曾在多家工厂工作过，包括乳品厂、玩具厂、家具厂、汽车配件厂，摆过摊，参观过建筑工地。但最终，他选择了当一名外卖骑手。但在蔡金涛看来，他的“选择”并不多。以下是他自己的账号：

我初中读完，职高一个学期就退学了，16岁就开始工作了。读职高既浪费时间，又浪费父母的钱。老师们无能。他们在课堂上播放视频并要求你看课本，但在考试时却视而不见。我学的是机电一体化专业，对应的专业工种是“机器操作工”，简单来说就是电工。但我什么都不会，网上自学也没用。我需要参加考试才能获得证书，并且我需要持有证书才能工作。我试图找一份电工的工作，但被拒绝了。

毕业后，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工作，几乎断粮了。我在一家知名奶厂（蒙牛）门口看到招聘信息，加入了一家劳务中介。他们不需要经验。缴纳20元押金后即可直接开始工作。不签合同，工资一天160元，也就是月薪4000到5000元，在清远算是相当高的了。

工作时间是早上7点到晚上8点，没有午休，吃饭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使用卫生间必须向班长或以上人员申请，且时间不能超过5分钟。我在酸奶部门工作，我的工作就是看着流水线上运送的酸奶，然后放入吸管，检查，封箱。那是过年，我一个人在看三条流水线。装配线的轨道不是很平坦。酸奶盒通常每20分钟就会被卡住，但机器不会停止并且一直在运行。如果无法推出，则必须手动完成。我必须一个又一个地搬箱子，而且每个箱子都很重。我不得不不断弯腰。两班12小时一班，每半个月一班。还有一些比较宽松的部门，比如科研、检验、卫生、调试等，但这些部门规模较小，需要的人很少。

《流水线上的女工》剧照

工厂不提供食物，但住宿舍还是要交钱的。我每天自己坐公交车回家，要站一个小时左右。回到家，我累得连手机都不想玩了。我躺下睡觉。第二天我还没睡够就起床了。在牛奶厂，每个班长管辖着7名普通工人。当时我的班长是一位40多岁的女性，初中文化，工作多年。当班长比较容易，因为她不用站在流水线上，只需要巡逻。 。如果你想升职，你需要了解世界，能够讨好上级，能够把事情做好——如果班长想抽烟，他基本上不需要买，而且工作人员会微笑着为他点灯。他甚至连上厕所都不用带纸，有人会自觉地放在他的工位上；还会有人和他一起吃饭。帮我买，下雨有人帮我撑伞。

“会走路的人永远不可能骑马。”一个不了解世界、没有背景的人不会有好的职位。做完之后没多久我就逃跑了。老员工不敢跑，怕外地不买社保。当你40岁左右的时候，这是非常尴尬的。你不想要任何其他工作，但你仍然需要养家糊口。我们00后直接就没有了养家的压力，也没有成家的打算。

后来，我和同学去了“世界工厂”东莞，在一家电子厂打工，做耳机。在“死亡流水线”上，我负责驱动非常小的螺丝。看久了眼睛会很酸，一直像个机器人一样干活。工作时间也是12小时，两班倒，每周只休息一天。我必须从晚上八点到早上九点上夜班。我实在是太困了，在厕所里都能睡着，就这样睡着了，然后我的工资就被扣了一天。当你上夜班时，你会同时思考未来和过去，时间只过去了大约20分钟。

在汽车配件厂工作（受访者提供）

我第一个月的工资是3700元，所以我尝试了烧鹅。听说是东莞特产。这碗烧鹅二十多元，比我两个小时的工资还多。在电子厂工作一个多月，我瘦了6斤，头发也掉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夜班的缘故。工作一个月后，我的生物钟很乱，精神萎靡。

离开耳机厂后，我还先后在玩具厂、家具厂、汽车配件厂工作过，最后到了LED灯厂，负责拧LED屏后面框架上的大螺丝。我还得站12个小时。每天有打不完的螺丝，吃不完的快餐，胃病越来越严重。我工作时间最长的是工地杂工，工资一天160元，不吃不住。但工地经常拖欠工资，每个月只发给你1000元生活费，所以两个月后我就不再工作了。我还欠你钱呢。四五千。

网上说00后要重组职场，但这并不存在。我们更像是三和大师，只是日复一日地胡闹而已。我暂时没有打算深入这些行业。我相信一句话：“如果没有好工作，宁愿睡地板，也不当老板”。但当老板也很困难。过去，人们只是热爱自己所做的事情，并且在自己所做的事情上做到最好。现在我们做我们所做的事，讨厌我们所做的事。我们努力工作，打破防守。在小城市找工作很难。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进工厂打日工，或者去外卖店打工。

辞职后，我休息了两周，开始送外卖。我骑的是众包骑手。我想什么时候跑就什么时候跑。很免费，但是我赚不到钱。我们的单价非常低。一天最高价也就150、140左右，赚不了多少，但是比在家玩好。你可以为自己赚一点钱。我总是在午餐上省钱。我就买两个馒头，然后买一瓶怡宝喝。即便如此，一天也至少需要5块钱。当我没有任何命令时，我就坐在公园里玩。自由开外卖有什么用？如果不能吃，这就是所谓的自由。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我也受过伤。下雨天，路面湿滑，很容易发生车祸。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只是把自己当作不幸的人。一个下雨天，我拿着铲子摔倒了。我的车被彻底碰伤了，我的手脚也被碰伤了，账单也撒得到处都是。我没有到此为止，但坚持完成跑步。我去药店买了点碘酒涂在上面。会没事的。您可以在平台上购买保险。我每天都买，也就几块钱，但是不用付钱。纯粹是我自己的不幸，而且要极其严重的赔偿，因为这些都是小事，而且过程很麻烦，而且只需要几十块钱，所以没有必要。看到网上外卖骑手出车祸的新闻后，我不得不小心了。

跑外卖时差距很大。当你过马路、进入商场或看红绿灯时，你会感觉别人在看不起你。晚上的夜宵，别人点了很多又贵又好吃的食物，但你寄过来的钱还不够他们买根香肠的。整个城市非常明亮美丽，尤其是江景房。有时我会想，为什么万千灯火中没有一盏是属于我的。

外卖途中看到的夕阳（受访者提供）

做其他事情不可能赚那么多钱。

刘成，31岁，辽宁盘锦人，初中文化

这几年，有不少像刘成这样的年轻人进入了骑手大军。他们是个体户、小老板、私营经济的中坚力量。他们原本有自己的小生意，但由于突如其来的疫情和经济环境的变化，不得不开始送外卖。在这份工作中，他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踏实”，这与他之前时刻为成本回报而焦虑的创业生活完全不同。以下为他的自我报告：

十五岁那年，我第一次出去打工。我和朋友到辽宁营口一家铝厂做普工。我是在高温下压制铝合金窗的。我的周围是一个温度超过1000度的熔炉。我不断更换 30 磅重的铝窗。模具块，我总是不得不上夜班。熬夜让我感到恶心，实在受不了，三四个月后我就不再工作了。

后来，我去了大连海鲜批发市场，和一个黑龙江老板一起卖海鲜。每天凌晨2点起床，天黑就去港口选货。后来，他自己开了摊，第一个月就赚了1万多元。赚了一些钱后，我和叔叔在大连的一个美食城开了一家快餐店。利润非常好。两年后，我和朋友合伙在一所大学附近开了一家更大的面馆，并租了一间130平方米的餐厅。店里生意很顺利。经营面馆三年，攒了40万，付了首付在大连买了房子，还认识了当地的女朋友结婚。

然后疫情袭来。不让我堂食后，我就天天赔偿，直到我无法承受损失为止。我卖掉了大连的房子和车子，和女朋友分手，回到了家乡。几年的积蓄瞬间花光了，我最终决定去吃外卖。要想赚钱，就得去一线城市。我在网上做了一些评估，比较了不同平台的特点，最终选择了盒马。

《成熟的岁月》剧照

2021年1月19日，我来到北京，气温零下20度，北风吹着。我穿了一件很贵的风衣，两三千块钱，里面穿了裤子和皮鞋，还装了一个行李箱。应聘我的主管看了看我的设备，说：“你能胜任这个工作吗？”

我骑自行车上班的第三天，下着雪，风很大，寒冷难耐。路过一家麦当劳，就进去要了一杯热水，放松一下。晚上骑车回来的路上，我冻得哭了。你曾经退缩过吗？一定有一些。后来我用拳头打了自己两下，我一定要坚持。持续了十天左右，我每天都涂防冻霜。我的脸、手和脚后跟完全冻僵了。每天晚上回到家都冷得连热水都洗不了。当我用热水清洗时，我的冻疮又痛又痒。那时候我都不敢洗澡。只需用冷水并用毛巾擦拭即可。

如果没有送饭，我永远不会知道苦难的概念。我每天从早到晚工作十几个小时。我算了一下，每天至少要爬80层楼。盒马送的物品很重，有时要背100斤米油。我来这里是为了每个月赚一万块钱。我从早到晚跑了13-4个小时。第一个月我就赚了12000元。随着我的技术越来越熟练，我每个月的收入基本上不低于一万块钱。五、他挣的最多的是两万九千。

穷人想要改变命运，只能送粮食。做其他事情不可能赚那么多钱。餐厅厨师的最高工资只有1万元，而且他的厨艺一定非常好。进厂最多8000人，10000人只是小菜一碟。为了赚一万，我不知道要加班多少小时。我们没有受过教育，也没有背景。就算我们有资格，一个新来的大学生也能接替你的工作。失去。

《一切皆成真》剧照

每一个订单都是一个订单，赚的钱让我安心。过去几年开餐馆压力很大。每天一睁眼，就花掉一两千。即使顾客很少，你仍然需要支付租金和员工工资。每天都让我喘不过气来。现在我知道，当我早上起床时，到一天结束时我一定能赚到五百。

来北京后，我和大连的朋友失去了联系。当时开餐馆的人包括大学校长的儿子和企业高管。他们一顿饭花了几千块，一份也花了几千块。你觉得我现在买得起吗？我不能再和他们做朋友了。我在北京还有两个亲戚，一个阿姨和一个叔叔，他们的户口都在北京。我从来没有去过他们家一次。如果有人用厌恶的眼神看我，我怕我会跳起来和他们吵架。如果你的班级不同，请不要倾向于它。

我的父母并不认为我会达到这个阶段。我的家乡有一家世界500强的石油公司，当时家族的委托关系可以给我安排工作。他们不明白你明明有更好的机会，为什么还要来送外卖。奶奶给了我10万元，让我不要来北京，回去成家。我不想要钱。我只是不想进工厂。我的人生目标是自由，我不想呆在那三分之三英亩的土地上。在工厂里，你只是一块石膏板，永远在那四四方方的铁皮房子里，永远处于这样压抑的环境中，抬头连天都看不见。工厂里规章制度很多，人际关系复杂。你需要和领导搞好关系，同事之间也存在各种竞争和勾心斗角。收入减少意味着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送餐其实是一项很人性化的工作。当我在路上遇到其他骑手时，我会互相帮助。如果您不太熟悉路况并且找不到建筑物，有人会告诉您如何到达那里。遇到交通事故，同事看到当事人，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会停下来询问。昨天，我在台阶上捡到了一份山姆的雪榴莲蛋糕。它可能是骑车人上车时撞倒的。我估计要200多块钱，就给山姆的客服打电话，让他​​们去找。我遇到了这位骑手，他回来接车后非常感谢我。那天我感觉很舒服。

《逆行人生》剧照

大家都在外，做这个生意并不容易。当我们看到他们时，我们感到很友好。无论是盒马、美团还是饿了么，都没有分裂感。在交付订单的过程中，我会遇到很多不同的人并向他们学习。我曾经有一个叔叔，他因为长期给家人送水果而认识了我。有一次他还递给我水果，聊起日常生活，提醒我未来的计划。这份工作很自由，没有人关心你。从这个位置乘车到天安门广场仅需20分钟。有时我可以骑车去那里看升旗、听国歌。

这几年我发生过三起交通事故，都是小事故。因为手上有订单，不想耽误，所以没有细说。最严重的事件发生在小区门口。我在小区里走着，一辆车倒车了，没有理会我。汽车的轮子碾过我的脚后跟。那时我痛苦极了，无法忍受。车主一下车就对保安说都是我的错。我很生气，就报了警。 20分钟后警察赶到，认定对方全责，并要求车主带我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是软骨受伤。车主赔偿了我的工资损失，但我没有再要。我休息了大约20天，然后又回去工作了。此后，我的脚持续疼痛了两个多月。

我打算先干五年外卖，攒点启动资金，然后再回辽宁创业。我以后做任何事我只会用这笔钱的30%来做，我绝不会像当年那样全部投入。现在已经三年零八个月了，距离毕业还有两年。等我存了这笔钱，我会给自己放半年假，骑着摩托车环游全国。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阿北、刘均化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