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约翰大学最后十年:苏州河畔的世外桃源与学术氛围
(1950年,屠贵义(后排右三)和同学在圣约翰大学医学院三楼的解剖室里,中间戴帽子的人是一具尸体。图/受访者提供)圣约翰大学的最后十年
本报记者/宋春潭
发表于2020年10月26日《中国新闻周刊》第969期
对于北京协和医院退休教授叶世泰来说,战争年代的上海,母校圣约翰大学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圣约翰大学位于苏州河畔,三面临水。从兆丰公园后门进入学校,映入眼帘的是一棵巨大的古樟树,枝繁叶茂。其枝条粗壮,下部枝多侧向、斜向生长。人们可以坐在上面。很多学生坐在上面赏景、读书、谈恋爱。旁边的大草坪上,时而有一些教授在打高尔夫球。一首老歌《我爱你》在校园里流行。
作为一所教会大学,圣约翰大学的英文校训是“light and true”,源自圣经中耶稣所说的“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叶世泰不是基督徒,但他学习时心情烦躁时偶尔喜欢在校园的小教堂里坐一会儿。
那是从1947年底到1952年,是圣约翰73岁生命的最后几天。
“中国学费最高的学校”
1942年,19岁的白德茂从上海光华中学毕业,考入圣约翰大学。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圣约翰大学的西班牙教员要么回国,要么被关进集中营。 1942年1月,学校紧急成立了全部由华人组成的校务委员会,决定继续办学。此时,圣约翰学院已成为上海唯一一所完全教会大学,学生人数屡创新高。 1937年,圣约翰学院的学生总数仅为568人。到1942年,学生人数已达到2500多人(包括高中和圣玛丽女子学校的学生)。
看完一部以医生为主角的美国电影后,白德茂深受感动,选择了医学专业。一学期后,由于缺乏兴趣,他转学了英语专业。又过了一个学期,他担心英语专业就业难,就转学到了土木工程系。不久之后,圣约翰大学建筑系成立,白德茂开始同时学习建筑和土木工程。
建筑系一年级只有5名学生。建筑系和土木工程系均由工程学院院长杨冠林领导。他性格幽默,与学生相处融洽。他很受欢迎。学生们经常来他的办公室聊天。由于建筑系一年级只有五个学生,杨冠霖对他们格外关注。基本上毕业后他就给白德茂介绍了工作。
陈从周,国学硕士,教授汉语。他学识渊博,但不善于讲学。白德茂学的第二外语是德语。老师是一个喜欢谩骂的犹太人。他总是把白德茂念成“”,听起来像俄罗斯人。
建筑系系主任黄佐申刚刚从英国留学归来。他看起来像一位绅士。学生们都很崇拜他,总是模仿他的穿着。黄佐申亦师亦友,经常邀请学生到他家做客。
黄佐申教授现代建筑。作为中国建筑界现代主义的先驱之一,他将最现代的理论引入建筑系。为了让学生了解现代主义与学院派的联系与区别,他邀请了德国现代主义院士李金培兼职教授来讲授城市规划。
圣约翰大学首创“荣誉制”,又称“无监考制”,一切靠自我意识。学生可以自由选择课程,修完学分后即可毕业。白德茂于1945年9月完成土木建筑系学分并提前毕业。
白德茂毕业那年,石久镛考入圣约翰大学医学预科。从医学预科升入医学院,每科都必须达到B以上,但他第一学期的数学成绩是C,所以他只学习了一个学期就转入政治学系。 1945年联合国的成立和《联合国宪章》的颁布,使他对国际法课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决心从事国际法工作。
石久镛是一位无神论者,不关心政党政治。业余时间,他喜欢听音乐会、观看芭蕾舞表演、阅读英国文学作品。他不住在校园里,骑自行车来学习。在他的印象中,圣约翰大学的本地学生很多,而且一般都来自富裕家庭。
当时,耶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等都在不考入研究生院和医学院、法学院等专业学校的情况下,给予圣约翰学院的学生优惠,并允许他们插到大学的第三年和第四年。本科学习。毕业后,石久镛申请了哥伦比亚大学,并顺利被录取。
1947年进入圣约翰大学医学预科的刘立生在报到当天发现,很多学生都是乘汽车来到学校的。除了学生食堂外,学校还有两家餐厅,可以吃到炸猪排和炸牛排。有些家庭富裕的学生从不去食堂。
随着学校的发展,学费逐渐成为圣约翰学院每年的主要经费来源。学费迅速上涨的后果之一是学校的高档化。 1935年的统计显示,圣约翰学院学生的人均开支为每年750美元,远远超出了普通家庭的承受能力。因此,学生大多是富家子弟,往往父子相随,兄弟携手。比如宋子文、宋子良、宋子安三兄弟都是校友。
美国圣约翰学院的经费来源主要来自美国圣公会每年的拨款,但这部分经费主要用于20名左右西方教师的工资。仅1928-1929年他们的工资就达到18万元,这是一笔巨款。而且,使学校财务独立也是圣约翰学校管理层的目标之一。因此,缺口只能通过学费来弥补。
学费高还有一个原因。进入20世纪30年代后,由于美国神职人员的反对,圣约翰学院长期没有在中国教育部注册。 1932年6月30日政府规定的注册截止日期后,它成为中国的一所“非法”教会大学。这不仅对圣约翰毕业生的就业造成了一些限制,也让他们无法获得政府的补贴,让他们对学费更加依赖。该校在1939年至1940年的年度报告中也承认:“圣约翰学校已经被称为中国学费最高的学校。不幸的是它是一所只有有钱人才能上的学校,而且它运行与我们的传教士理想背道而驰。”
由于经费不足等原因,圣约翰大学在全国高等教育机构中的地位较1920年代的鼎盛时期有所下降。 1946年,圣约翰大学董事会主席颜惠清在题为《圣约翰大学:过去与未来》的报告中写道:“人们只需步行到圣约翰大学校园,就能看到学校的缺陷:校舍708栋缺乏结构和缺乏规则,表明创始人从未想象过圣约翰教堂与其他后来建立的或多使命教堂相比会像今天这样大;圣约翰大学在校园建设和教学设施方面落后于其他大学。”
学校宿舍很紧张。刘立生住的是六人一间的宿舍,桌椅都要自己买。此前,她在燕京大学学习了一年的医学预科课程。由于家人担心北平的动乱,她退学并在圣约翰大学重新参加医学预科考试。她觉得圣约翰大学的校园没有燕京大学那么大,社会、经济等人文课程的选择也没有燕京大学广泛。她只在圣约翰学院学习了一学期。为了升读联合学院,她申请重返燕京大学并获得批准。
1947年10月,圣约翰大学终于完成了向国民政府立案的全部程序。圣约翰神学院与英国圣公会中央神学院合并。虽然它位于校园内,但不再隶属于学校。
今年,圣约翰大学名誉校长霍克斯·波特在上海去世。
卜方吉执掌圣约翰大学已有50多年。他是圣约翰大学的灵魂。素有“北有斯图亚特,南有卜方吉”之说。他在圣约翰推动了两项重要的改革:一是英语教育,二是科学教育。 1941年初,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夕,他被允许辞职,并被任命为名誉校长。抗战胜利后,82岁的老人从美国回到圣约翰大学。他说这是他的家,他会死在这里。半年后,他在上海弘恩医院去世。
民主的堡垒
1947年底,叶世泰从东吴大学医学预科转入圣约翰大学医学院。他觉得圣约翰学院最鲜明的特点之一就是学术自由、思想自由、生活自由。
教授解剖学的外教张光硕,第一堂课从锁骨开始,用一年的时间涵盖了身体的所有系统。心理学老师喜欢在课后测试学生的智商。临床授课由上海名医主讲,经常去医院上课。
医学院每年都会要求学生以6至8人为一组进行解剖实验,每组需要一具尸体。实验室尸体用完了,时任所长倪宝春写了一封介绍信,去派出所索要。医学院无法派出人手,只能由学生自己去做。叶世太记得他拿着介绍信去警察局要了八具尸体,专人带回来,并用福尔马林浸泡。
1948年,杨冠群考入圣约翰大学政治学系。高中时他就读于圣约翰大学附属高中,几乎没有压力直接升入圣约翰大学。考虑到报考经济系的人太多,竞争激烈,他先报考了政治学系,打算学习一年,然后转入经济系。但随着事态的发展,他决定反对。
政治学系大一的课业并不算重。逻辑课的教授教了我两个词:“好”和“坏”整整一个学期。
入学后,学校一些地下党员主动邀请他参加进步读书会。
早在1938年,圣约翰就建立了中国共产党的地下组织。到抗战末期,圣约翰已有中国共产党两个地下党支部,并成立了党总支委员会。在上海高校中率先建立党总支。
1946年10月,具有民主思想的教育家、芝加哥大学物理学博士涂玉清被聘为圣约翰大学校长,成为圣约翰大学历史上第一位由董事会任命的华人校长。 .约翰大学。他上任后,圣约翰大学不参与政治运动的传统被打破。学生们要求学校允许民主选举成立学生会,屠雨晴同意了。圣约翰大学爆发了一场选举热潮。中共地下党员唐兴波击败国民党三团候选人,当选为学校学生会主席。唐兴波是拳击高手,三青团打手都忌三分。
从此,学生自治组织被进步学生控制,圣约翰大学成为上海大学中的“民主堡垒”。据估计,从1946年到1949年,约有250名中共党员在圣约翰学院工作和学习。
在校期间,杨冠群加入了上海新民主主义青年联合会(解放区称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政治部高级官员、后来的中国驻委内瑞拉大使胡洪范是他的领导者。
利用各种团契开展活动,是中共地下组织采取的斗争策略之一。杨冠群记得,“共青团”聚会是秘密举行的。先是住在兆丰公园附近一个绰号“老螃蟹”的同学家里,后来又搬到政治系学生茹欣(曾任社科院副院长)家。 20世纪80年代)静安寺。聚会时,把学习资料塞进袜子里,分开进来,摊开,以免引起注意。
长期内战造成严重的通货膨胀。杨冠群说,一些贫困家庭的学生向学校借了2000元,读了四年,但毕业时,2000元只能买一斤肉。在地下党的领导下,国统区学生运动风起云涌。
上海地下党指示上海学联党委书记钱立人取得学生身份,参与学生运动,逐步走上“宣传引导岗位”。当时他24岁,公开身份是一名小学教师。因为身材苗条,作为一名大学生也并不显得格格不入。
我选择圣约翰大学是因为学校的入学考试不考高中学习的科目,而主要考英语水平和思维能力。钱立人高中就读于著名的上海中学。英语老师很好,化学老师用的都是英文教材。于是,他报考了圣约翰大学化学系,并成功被录取。
他的主要精力都花在了跟随学生示威上,无暇顾及学业。他也有意识地避免与熟人见面,避免暴露自己的身份。 “作为一名大学生,我真的很羞愧。”他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道。
外交人才培训学院
当杨冠群进入大二时,国家解放了。北京外国语学校在上海地区招生时,外交部实际上是从高校,特别是一些外语水平较高的教会大学的进步学生中选拔预备干部。
圣约翰学校是中国最早实行全英语教学的学校之一。曾有学生这样形容:“圣约翰的学生与众不同的最大标志就是他们地道的英语。学校因此而闻名远近,令人羡慕;圣约翰的学生也因此而傲慢自大。” ”。由于圣约翰学生的英语水平在上海首屈一指,海关、电报局、外事部门等外事部门对该校学生格外重视,社会上被誉为“圣约翰英语”。
入学不经过报名和考试,由地下党推荐。当时有两个选择,一是“北上”学习,二是随解放军“南下”。地下党在动员时说,“北上”就是学习后去做外事工作。杨冠群不知道什么是外事工作,猜测是管理外籍人士。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北上。
有100多名圣约翰大学学生选择“北上”。由于北京外国语学校人手不足,这批上海人被派往华北人民革命大学学习政治和马列主义一年。
在这里,杨冠群学习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学习了无产阶级世界观,接受了与圣经完全相反的进化论。
1950年3月11日,华东军政委员会教育部正式成立,上海高等院校划归该部管理。 6月,圣约翰大学党支部首次公开,共有党员和预备党员36人。
圣约翰大学党支部号召学生到军队系统干校学习。吉立德是医学院唯一报名并获准参军的人。 1949年考入圣约翰大学医学院,在校加入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并当选为一年级学生会主席。
由于朝鲜战场急需翻译人员,吉立德等五人被分配到南京军区外国语学校。一个多月后,因为北京外国语学校调派一批人去朝鲜,季立德等人和其他学校的三十、四十人一起被抽调补充生源,成为二年级转校生。
1952年9月,吉立德调到外交部,到驻印度孟买总领馆工作。 20世纪80年代,任中国驻纽约总领事。
圣约翰大学培养了许多外交官。杨冠群曾经统计过,后来在外交部工作的圣约翰学生有近四十人,其中七八人当上了大使。比如,担任中国驻纽约总领事的唐兴波,外交部两位副部长朱启祯、闻野瞻,都是上海圣约翰大学培养的“识美学子”。中共中央对外联络部两位部长钱立仁、朱亮也曾就读于圣约翰大学。
自力更生
1949年,屠桂一通过面试,从苏州东吴大学医学预科转学到圣约翰大学医学院。他原本计划在完成两年的医学预科学习后申请北京协和医学院。但由于战乱,南北交通几乎中断,解放军开办的华东军政大学尚未竣工。他最终选择了圣约翰大学。
此时的圣约翰大学正处于新旧过渡阶段。学校里的宗教氛围依然浓厚,校园里还有很多外国传教士和外籍教师。
20 年代中期之前,学校的宗教教育是义务教育。在舆论压力下,圣约翰逐渐将教义与宣教分开,试图在“光”(知识)与“真理”(教义)之间保持平衡。崇拜成为自愿的,但学生仍然被要求参加宗教课程,后来成为选修课。基督徒学生的比例一直在下降,从 1920 年代初的三分之一下降到 1940 年代末的五分之一。
第二学期,部分课程开始进行改革。撤销预科医学系,设立六年制医学系。大多数老师都改用中文教学。
胚胎学老师曾在美国留学,关心政治,思想进步。教改期间,他迅速提供英文讲义供学生翻译,并开始用中文讲课。解剖学没有讲义,季立德和三四个同学根据上一年级的讲义,用打字机手写。
由于圣约翰大学一直以英文授课,很多医学词汇的学生并不知道对应的中文名称。医学院院长倪宝春为此专门开设了为期一个学期的词汇课程。
涂贵义在圣约翰大学的三年里几乎没有空闲时间。他白天上课,每天晚上去太平间解剖。
那是一个“自力更生”的时代。解放初期,学校师资和设施极其匮乏。一些教师兼职。很多实验室设备都得自己准备。如果没有教材,他们就自己打字、油印。如果没有青蛙可以解剖,他们就自己晚上去河边抓。
当时学校里有很多活动,包括组织唱革命歌曲、跳秧歌、打腰鼓、演革命戏剧等,宣扬爱国思想,反对恐美、亲美、敬佩美国人。后来,他们还宣传抗美援朝。
医学院里有很多基督徒和书呆子。他们的作业很忙,大多数学生不关心政治。一年级的学生约有一百人,最初只有五六个人。学生被分成多个学习小组,小组成员分散到各个小组一起学习和工作。
以前完全掌握在美国人手中的财政收支被完全公开,昂贵的学费被取消,宗教气氛逐渐淡化,一些过去从未涉足政治的老教授开始研究政治。
1951年,根据中央指示,各基督教大学开展了消除美帝国主义文化侵略影响的爱国思想教育运动。在上海,圣约翰大学首当其冲,被称为“帝国主义大学”、“黑学校”。许多教师被要求参加政治学习班并定期进行思想汇报。
涂桂义原定于1953年毕业。1950年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有同学提出提前毕业支援前线。屠贵义是班长,代表大家向上海卫生局提出了申请。他被批准每年学习三个学期,并提前一年毕业。
1952年夏,抗美援朝战争还在进行中,屠贵义等七八名党员被分配到北京协和医学院。当时,北京协和医学院处于军事管制之下,其培养的学生将来打算上前线。 1953年夏,抗美援朝战争结束,涂贵义留在协和医学院,成为一名头颈外科医生。
院系调整开始后,1952年9月,经华东教育部决定,圣约翰大学正式撤销。
文学院外语系、新闻系并入复旦大学,教育系、理学院并入华东师范大学,土木工程系、建筑系并入并入同济大学,财经系并入上海财经大学;农学院撤销,部分学生转入岭南大学;神学院被废除,学生转入南京宗教学校;医学院与震旦大学上海医学院、同德医学院合并组建上海第二医学院;政治学系与复旦大学、南京大学、沪江大学政治学系合并,与复旦大学、南京大学、安徽大学、震旦大学、苏州大学法学院共同组建法学系圣约翰大学校园内的华东政法学院。
至此,圣约翰大学73年的历史宣告结束。
团圆
1988年,圣约翰全球校友会在香港成立。 1937年毕业于圣约翰大学历史系的荣毅仁当选为校长,率领30名校友出席。副院长是1939届毕业生景树平。此后,圣约翰全球校友会每四年召开一次会议。
石久镛毕业后一直从事国际法工作。 1994年当选为联合国国际法院大法官,2003年当选为国际法院院长。他是该机构自1946年成立以来第一位华人院长。20世纪80年代,他受邀担任国际法院院长。到华东政法大学讲学。
这里是圣约翰大学旧址。他看到数百棵老樟树被砍倒了,可以打高尔夫球的草坪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建筑。
1992年10月,圣约翰大学第二届校友会在上海召开。超过 1,700 名校友出席,其中许多人是毕业后第一次回来。
校友会采取了“三管齐下”的复学政策:一是上海复课;二是复课。第二,将原台湾新埔工业学院升格为圣约翰大学;第三,在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建立圣约翰大学。学院。最终第二个、第三个计划都实现了,第一个改为华东师范大学申请建立申江书院(申江与圣约翰英文名“St. John”谐音),但至今尚未已实现。
2009年是圣约翰大学建校130周年,第八届全球校友会也在这一年举行。杨冠群赴上海参加。这是他离开学校后第一次回到学校。许多老房子还在,但许多外国教授沿河居住的小别墅已被毁坏。
2018年,圣约翰大学在华东师范大学举办第十二届全球校友会。共有250人参加了会议,与会者中年龄最大的102岁,最小的85岁。 88岁的圣约翰北京校友会会长高尚全在会上作了经济形势的报告。
叶世太记得,北京校友会活动初期,合影的有三四百人。最近一次聚会是在2019年深秋举行,包括家人在内只有近70人参加。与他接触密切的老朋友,就只有屠归一等人了。
早年,圣约翰大学的每个学生都有一枚银校戒,需要两块银元才能购买。校戒被叶世泰带到北京,精心保存,但最终还是下落不明。在一次聚会上,校友会为每位校友准备了一枚“校戒”,外观一模一样,只不过不是银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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